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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殇

三 被“俘虏”

八月初,武穴乡下。葱绿的丘陵绵延起伏,山间的水田积满了水,在火热的阳光下泛着炫目的光。本来是禾苗茂盛的季节,可是这些水田却大多抛荒,路过的村子也是十室九空,一些房子被拆得只剩下一圈墙框,房顶的木头应该是被国军拿去搭了工事。

李忠实走在前面,将星在双肩上闪闪发光,随从还是只有一个,许小龙挑着担子走在后面,边走边怨:

“我说师长,这在武汉才住了几天,你咋又要走了?”

“告诉你吧,武汉早晚也会守不住,你愿意跟一帮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官僚们到重庆大后方避战?不替战死在上海的兄弟们报仇了?”李忠实口气非常严厉地反问。

“报仇!报仇!剩下的弟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,还谈什么报仇。”许小龙也不是善茬,毫不客气地回击,他跟李忠实是同乡,跟着李忠实也有些日子了,所以在李忠实面前比较随便。

李忠实没有睬他,抬头看了看天,快到中午了,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上。他在路边找了一棵松树,树冠很大,撑起了一片荫凉。

“歇一会吧,前面快到武穴了,说不定就会碰上我们的人。”

他们今天的计划是在武穴找到当地驻军,让他们协助过江。但要说起李忠实怎么会离开武汉行营来到这里,还得从一份电报说起。

自从李忠实来到武汉行营,每天看着那些不断地丧师失地的消息,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但还是沮丧无比。他还在担忧他的那支残部的命运,原先驻扎的地方已经离战场越来越近,部队肯定已经不在原地,也不知道被整编到哪支部队里去了。一支被整编的杂牌部队,最终免不了炮灰的命运。

李忠实再也不想在武汉行营呆下去了。虽然才两个月,他已经看透了高层内部的**和相互倾轧,还是真刀实枪地到战场去跟鬼子当面厮杀来得痛快,可是到哪里去呢?他想到李宗仁长官的第五战区去,北伐时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就是李宗仁的家底,李宗仁对他也熟悉,接受他应该没有问题。

此等大事当然不能擅自做主,原本担心组织不会同意,想不到几天后,他等来了一份电报复件。

电报居然是他的黄埔老同学陈国泰发给军政部并抄送政治部的,指名道姓要人,要的就是李忠实。陈国泰要在苏北重建在淞沪抗战和台儿庄血战中打残的税警总团,坚持敌后抗战,请求军政部调李忠实前去协助。

李忠实看后一笑,这家伙在军校里就鬼精鬼精的,这一次他情报工作做得不赖。

“我听从组织安排。”

“去吧,以国军的名义组建一支我党的武装。现在新四军已经到了江南,你要去的地方在江北,将来少不得要相互配合,甚至协同抗战也无不可。”

“是,保证完成任务!”李忠实马上立正,语气铿锵有力。

“记住,千万不要随意暴露你的身份,不管什么时候!万一有任务按排,组织上会派人找你。”李忠实一下子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。

三天后,李忠实跟来时一样,只带了他的贴身警卫许小龙。悄悄地来,悄悄地走,没有接风,也没有饯行。千里之外的苏北里下河水乡,李忠实和许小龙的目的地。

苏北里下河,陌生的地名从此进入了李忠实的脑海。利用临行前的三天,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所有关于此处的情报,军事的、政治的、还有地理民情方面的。这一些,以后的打仗会用得着的。

江苏**的先遣人员已经到达兴化。镇江沦陷后,江苏省府沿运河一路北撤至淮阴清江浦。徐州沦陷后,日军飞机开始轰炸离徐州不远的淮阴。淮阴也不可久待,省**韩德勤决定把省府迁往里下河水乡腹地的兴化。

沿运河南撤的李树阳和他的副手李长河已经率部到达泰州。在台儿庄会战中被打残的两淮税警总团南撤至盐城兴化之间,参加过淞沪会战的江浙税警总团一部,北渡长江后,也在海安泰州一带休整,他的黄埔同学陈国泰就在那里。

没有饯行,就像他刚来时没有接风一样,李忠实和许小龙匆匆地来,又匆匆地走了,他们一路搭搭便车走走路,风餐露宿地来到了这前线地界。就在他们喝水吃点干粮的时候,不远处的树林里,十几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。

“连长,对面的那位是个少将?”

“扯淡,你见过少将亲自走路的吗?八成是日本人的探子。”

领头的那位“大胡子”手一挥:“走,从后面绕过去,逮住他们。”

李忠实正聚精会神地吃着,突然感觉后脑勺上顶上了一根硬硬的枪管。

“不许动,举起手来!”随着一声怒喝,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七八条人枪,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着他和许小龙。

李忠实一下子懵了,乖乖地举起了手,干面饼子还抓在手上。他乍以为是遇到了土匪,等静下神来一看,十几个人一水的草绿色国军军装,手里的汉阳造也是国军的标配。

许小龙也反应过来:“你们反了,竟敢用枪指着国军少将!”

“大胡子”哈哈一笑:“还少将,看来小鬼子没把你们教好呀,扮做少将好歹也得骑匹大洋马!”

他对着其中一位一努嘴:“去把那小子的绑腿解了,把他们双手捆上连在一起,带到师部好好审审,说不定还能问出点小鬼子的情报。”

“你们不能这样,这位真是少将李师长,来自武汉行营。”许小龙还在大喊大叫。

“小龙,不要叫了,到师部再说吧,反正我们也要找当地驻军的,这倒好了,不用我们自己烦神了。”李忠实制止住了他。

“把那行李挑子分做两份让他们自己背上!”“大胡子”吩咐道。

武穴郊区一个诺大的村子,老百姓老早逃难走了,进进出出的全是全副武装的军人,第六十八军暂编第七十师师部就设在村子里的一栋民房里。

师长郑国栋忙了一个上午,他去前线检查布防情况去了,现在刚刚回来,正坐在里面吃饭。

“大胡子”急急匆匆地走进来:“师长,我们抓了两个探子!”

“姜名传,姜大胡子,我说过你多少回了,进门要喊报告!出去,重来!”

“大胡子”一脸尴尬,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:“报告!”

“进来。”郑国栋大声应道,“你抓的两个探子呢?”

大步进来的“大胡子”扭头对着外面一声喊:“押进来吧!”

“快,进去!”随着一声怒喝,李忠实和许小龙一起被推了进来,连绑在肩上的行李都没卸下。

李忠实跟郑国栋对视了一下,满脸惊讶:“你……?你是……?”

郑国栋也是满脸惊讶:“你是……?”

旁边的姜名传莫名其妙:“师长,你们认识呀?”

“你是郑国栋!”先是李忠实认出了对方。

“你是李忠实!”郑国栋也认出来了。

“姜名传,快松绑,什么日本探子,他是我黄埔同学李忠实。”

精神有时候就是依靠着一口气提着,现在大胡子姜名传一下子泄了气,脸色煞白,完全没有了刚才神抖抖的感觉,一边松绑一边嘴巴里哆哆嗦嗦:“对不住了,李长官,你千万要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

李忠实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腕:“值得表扬,警惕性蛮高。”

郑国栋也笑了:“这家伙是我直属特务连连长姜名传,做事冒冒失失,闹过好几回笑话了。上一次他把友邻部队的一支辎重部队给截了,也说人家是日本人假扮的,害得人家告到军长那里。姜名传!今晚给李长官接风的费用从你军饷里扣了。”

李忠实一听晚上吃饭,马上摇手:“国栋兄,饭不吃了,赶路要紧。你赶紧派船送我们过江到城口镇吧。”

“什么任务这么急?”郑国栋有些吃惊。

李忠实不得不把陈国泰要求他过去帮忙组建部队的事说了,“时间紧呀,趁现在这一段江面还没被小鬼子完全控制,早点走。”

“我说嘛,在前天的军情通报中有这么一条,要组建鲁苏皖游击总队,部队就是陈国泰的税警总团和李树阳从徐州撤退的部队,原来你就是要去那地方?陈国泰这个人,在军校里就小气精明得要死,你去跟他搭档不怕吃亏?还是跟我一起干吧!我这个师长是新编的,总共才三个团,人员编制也不够,参谋长是副师长兼的,守黄梅的时候挂了花送到了后方医院,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,目前的军事主官就我一个光杆师长。”郑国栋哪里肯放。

“等等,你再详细说说,你这三个团都是新编的?”李忠实来了精神。

“一团是我以前的部属,曾经也是一个师的底子,守安庆打得只剩下一个团多点;二团是桂系的部队,淞沪抗战后就驻扎在皖赣边界,三个月前才改编的;三团除了从第一团调了部分基层军官,其他全部是补充的新兵,几乎没啥战斗力。”

“桂系的那个团领头的叫什么名字?是不是叫魏长庆?”李忠实急忙问道。

“对,就是魏长庆,现在团长还是他。怎么?这么巧?是你的部队?”

“小龙!”李忠实没有搭理郑国栋,马上对门外喊了一声。

一直候在门外的许小龙马上跑进来:“师长,要走了?”

“行李解开,不走了,魏团长就在这里,一块儿跟小鬼子干上一仗,替弟兄们报仇。”李忠实非常兴奋。

“好,勤务兵,收碗不吃了。通知司务长,今晚加几个菜,给李师长接风。”

“国栋兄,接什么风呀,快给我讲讲前线的事,你是怎么部署的?

“看把你急的。耿参谋,去给李师长倒杯水。”郑国栋对着一位参谋模样的军人喊了一声。

那位军人一愣:“李师长?又增加了一个师的兵力?”

“笨蛋,李师长在淞沪会战时就是师长,快去倒茶。”然后再对着李忠实说,“忠实,你过来看看。”

李忠实连忙走近墙上挂着的一幅军事地图。郑国栋指着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说,“这是笔架寨,魏长庆正带着二团正守在这里,这里扼黄武公路咽喉,一旦失守,从这里到武穴和田家镇要塞将无险可守,田家镇一旦失守,鬼子的军舰将大摇大摆地开进武汉江面。我希望兄弟亲临笔架寨前线。”

“承蒙国栋兄抬举,忠实拼死也要守住笔架寨。走吧,带我到笔架寨一线看看。”

“急什么,明天再去吧。”郑国栋劝说道,“一时半会鬼子的进攻也发动不起来,打黄梅的时候,这个第六师团损失也不小,需要补充休整几天。我的一团就是守黄梅时打残了,现在只有一个半营的兵力,作为师预备队使用了。”

就在这时,司务长急急忙忙地进来,一脸惶恐:“师长,这菜……?周围的老百姓全跑光了,有钱也买不到呀。”

“客人在这儿啦,不要讲丧气话,什么没菜,把准备明天过生日的那块肉和那瓶酒拿出来,生日提前过了。”郑国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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